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撰文/海辰·北京房山
编辑/渝夫·天津河东
在爱的世界里，亲吻既有象征意义，又是一种主权宣示——象征着两人的关系进入亲密无间的状态，宣示拥有了独自爱着对方的主权。事实上，一旦到了热烈拥吻的地步，离突破最后的防线也就不远了。
只不过，这种甜蜜而美好的状态，似乎并不适合女大学生林云与有妇之夫聂克的地下恋情。
第六十九章就此沦陷
白色的富康行驶在茫茫夜色中，一路灯光璀璨。
林云心中盘算着该怎样和聂克说出她心中的话。今天晚上，必须说出来！
聂克把车开到徽园门口。此时的徽园，大门已经关闭，只留下几盏孤零零的路灯散发着幽暗的光芒，多了几丝诡异和神秘，四周没有一辆车、一个人，静谧的夜色下，她甚至可以听到聂克的呼吸声。
林云想，聂克一定要吻自己了！孰料他却说：“喜欢夜，是吗？”
林云轻轻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“夜色中，你可以尽情地奔跑、诉说，做你喜欢的事情，不用去面对别人的指责，无需去承担过多的责任，没有生活的琐事，没有工作的压力，对吗？”聂克长叹一口气，慢慢地说。
林云很诧异地问：“是这样，你怎么……”
“听我说！”聂克突然扭过脸，桔红色的灯光下，他的眼神中升起一团火苗：“我们这是在犯罪，不是吗？”
林云哽咽地说：“只是因为你有家有室？”
聂克的手突然抱住林云的头，痛苦地说：“我恨这一切，我讨厌她，我讨厌这样的生活。”
林云将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手背上，轻轻地说：“记得刚才你问我，为什么我会喜欢路灯，对吗？”
聂克点点头。
“那么，我现在来告诉你：夜里的灯火，无疑只有两种，一种是路灯，一种是家灯。家灯的温馨，总是在展示着一个个厮守的故事，而路灯的孤独，却在暗夜里发出幽幽的清冷……家灯当然比路灯要明亮，但是你知道吗，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拥有家灯，也不是每个拥有家灯的人都是幸福。所以，拥有家灯的人，不必让只能拥有路灯的人去羡慕，因为那些守望着路灯的人，同样也守望着一份期望，等待和热情。”林云抬起了头，看着聂克，她可以清晰的看到他那白皙的脸庞不带有一丝岁月的痕迹，还有那青青的胡茬，在夜色中泛着清冷的光芒，她能够感觉到他那每一次均匀而有力的呼吸，带着白色的羊毛衫上下起伏着，而她的泪水已经充盈在自己的眼眶中，但她还是忍住了，继续认真的说下去：“这也就是我想对你说的，亲爱的老哥，即使我们不能拥有一盏属于自己的家灯，我们同样也拥有着一盏盏属于我们的路灯。无论在哪里，只要我们曾经在这些路灯的光辉中走过，就证明我们曾经在这里彼此拥有过；只要这些路灯的光辉闪耀在黑暗之中，就证明着我们对爱的期望，等待和热情！”
林云把手轻轻地搭在聂克的肩头，说：“老哥，我不是一般的俗人，我不会在乎别人怎么说我、怎么看我的。”而后，她就扑向他的怀中。
让李青青的讽刺嘲笑见鬼去吧！
让周清的苦口婆心见鬼去吧！
让白雪柔的忠言逆耳见鬼去吧！
让全世界的世俗偏见统统见鬼去吧！
聂克的羊毛衫竟是如此的温柔，能够化解这世界上一切辛酸、孤独与恐惧！
“有件事，我要和你说。”聂克突然抬起林云的下巴，凝视着她的眼睛。
“哦？什么？”林云她抬起头来，看着夜色中的聂克，他的眼神是那么的认真。
“无论今后如何，你要懂得保护自己，别太轻信别人！”
林云心中一阵感动，但她仍然调皮的问：“你干吗这么关心我？”
聂克看着她，笑了一声，说：“关心你，需要理由吗？”
“嗯。需要。”林云凑近他的脸，一股淡淡的熏衣草味道传入她的鼻中。
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近。林云闭上眼睛，感受着对方的气息……忽然，她的嘴唇感受到一片火热，她感觉到了他的唇，他那炙热、浑厚，而又充满热情的唇！还有他那青青的、扎人的胡茬，直贴在她的下颚，让她觉得有些痒痒，却又非常享受。这样的感觉，就如同春天里的一片清香，又似夏天云端的闪电，恰是那秋日的艳阳，又像冬日里忽然吹来的一阵暖风。她伸出手，搂住他的头，将嘴唇紧紧地帖在他的嘴唇上，猛然间，他的舌尖滑入她嘴中，他们纠缠着，眷恋着。
“这一定是爱，如果不是爱，那就太无耻了！”林云的脑海中冒出这样一个闪电般的念头，内心不断重复着这句话。
聂克的吻持久而热烈，深沉而凝重。她眩晕、她疯狂，她愈发地贴近他；他执着、他深沉，他也愈发地深入她。
也不知过了多久，他们的嘴唇才恋恋不舍的分开。
“喜欢吗？”聂克问。
“喜欢！”林云回答。
“喜欢我，还是我的吻？”
“都喜欢！”
“就让别人都说我是个坏女孩吧，就让别人用鄙视的眼神来看我吧，就让别人用指头去戳我的脊梁骨吧！”林云在心中无不得意的想：“我再也不怕什么了，我还有什么可怕的呢？”
他们紧紧的拥抱着，热烈的吻着，全然忘记了周围的一切，即使这个世界再吵再闹，与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呢？
“是的，聂克是有妻有女，但这也不能阻止他和我产生爱情啊！再说有家室就必须牺牲爱情吗？爱是自由的、奔放的，不受限制的，为什么一定要压抑在心中呢？”林云的心，如翻江倒海般激涌着浪涛，她无不深刻的意识到，自己是的的确确爱着怀中的这个男人！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最笨，但是她却感觉到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——是的，这是爱的觉醒！哪怕今生有一次这样的爱情，就足以让人回味一生了！
林云对着聂克的耳朵低喃道：“Youaremywings，youaremysunshine,youaremyheaven!Doyouunderstand？”
“Yes，Ido。”聂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脊背，宛如长辈般拍着她的肩膀：“我知道，小丫头！”
林云感觉到一股久违的温馨，她想起了死去的柳一脉以及陪伴他最后的那些日子……不知怎的，她很想痛痛快快的哭一场，她对他说：“你知道吗？这个世界让我感觉到孤单。有的时候，是那种近乎绝望的孤独……”
“有我呢！有我在，你怎么会感到孤独呢？”聂克的声音宛如来自她心中的一般清晰和亲近。
“老哥！”
“嗯？”
“再吻吻我吧！”林云怕这是一场梦，醒来以后就什么都没有了，她必须用吻来证明这不是一场梦。
他们又一次的吻到了一起。
林云竟然和一个比自己大十五岁的中年男人接吻了！但她一点儿也不后悔。今后，她再也不会去羡慕嫉妒梁芳芳等人了，就让她们去炫耀她们的吻吧，她拥有了一个成年男人的吻！
“我要对全世界说，我们恋爱了！”林云放开聂克，兴高采烈地对他说。
猛然，聂克的手松了下来，眼神中掠过一丝恐惧，他用一种近乎命令地口吻对她说：“记住，千万不要对第三个人说我们之间的事情！除了你和我，再也不要有第三个人知道！”
林云愣了一下：他是什么意思？让她做他的秘密情人？
聂克继续说：“甜蜜的事情只有我们俩人才有权分享！记住，永远不要打破这个格局，否则一切将不复存在！”
是啊，聂克毕竟是个有身份的人！一个男人，名誉是非常重要的！
“那么，就永远做我的‘老哥’吧！”林云将头埋进了聂克的怀中，在她心中，已经把“老哥”这个词当作了她对他最亲昵的称呼。
“永远！”聂克搂紧了她，声音充满了柔情。
从徽园回来的路上，林云和聂克一路高歌。林云唱小刚的《舍不得你走》：“曾经的那首歌，回荡在午后……”
聂克却接了林忆莲的《夜太黑》：“告别白昼的灰，夜色将你我包围。”
“真讨厌，不是这么接的！罚你亲我一口！”
于是聂克边把着方向盘，松一下油门，头迅速向右转，她也将脸靠过去，“啵”的一声后，他们再分开，他忙把方向调正些，加大油门，车子又正常行驶起来。
“好想好想和你在一起……”她又唱赵薇的《好想好想》。
“一起和你听远方的风雨……”
“错了，词错了，再罚一个！”她开怀大笑。
于是车子又慢了下来……
这一夜，她真的记不清楚他们到底亲了多少次，但他每一次都故意把声音弄得那么响亮、那么清脆，恨不得让全世界的人都听到似的。她觉得自己放浪到了极点，竟然丝毫不在意有没有路人看到他们边开车边接吻的情景。
“老哥，我真希望这条路一直走下去，没有尽头！”林云大声说。
“呵呵，还有金庸小说中的情景啊！”聂克叹了口气，“可惜所有的路都是有尽头的！”
林云看看表，已经是深夜11：50了。这个时候，她突然想起《灰姑娘》的故事，凌晨12：00的钟声一旦敲响，美丽的公主就变回灰姑娘……
也就是在这个时候，医科大那熟悉的大门出现在眼前。
“吱——”车子停了下来。
“甜蜜的日子结束了！”不知怎得，林云突然想起《第一次亲密接触》中轻舞飞扬对痞子蔡说的这句话，于是便问：“看过《第一次亲密接触》吗？”
“嗯，听说过！”聂克微微笑着说：“那今天，算不算我们的第一次亲密接触呢？”
“你说呢？”
“不后悔？”
“怎么会！”林云满是自信，眼前又出现了三孝口那张巩俐和皮尔斯.布鲁斯南的巨幅宣传画，她可比巩俐年轻多了！
“等哪天有空，我把《第一次亲密接触》借给你看看!”林云还在想着书的事情，台湾人就是有想象力，仅用一本书就打开了网络文学的广阔天地。
“什么？”聂克问，他有点心不在焉了，仿佛在想别的事情。
“我是说，我要让你看一看当下最有名的网恋小说！”林云她大声说。
“哦！那本《香草山》，我恐怕都得带到美国去看呢！”
“什么？美国？”林云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寒颤，心头一紧：“你去美国干什么，多会儿？”
聂克回答：“大概今年三月份吧，去美国三洋总公司进修学习。”
“啊？要去多久啊？”林云预感到这是意味着分离。
“大概要半年吧！”聂克说。
“哦，那……你不会不回来了吧？”她嘴上这么说，心里却在想：半年啊，是多么漫长的半年啊！
聂克伸了个懒腰，望着车外说：“不早了，你回去吧！”
林云突然感觉自己似乎还有很重要的事情没有说，她顿了顿，开口问：“老哥，很严肃的回答我一个问题。”
“嗯，说吧！”聂克转过头来，眼神无限温柔。
“你，喜欢我吗？”林云一字一顿地问。
“嗯，喜欢。”聂克的眼睛写满真诚，宛若婴儿。
“为什么？”林云觉得这个问题挺可笑，但她一直想搞明白。
“嗯……喜欢你的眼睛，那么纯真、幼稚，不谐世故，尤其是我第一次见到你时，你背着小黑包，在人群中显得那么超凡脱俗……”
林云的心中漾起无比温情，还夹杂着一丝小小的得意，但她似乎并未探求到她想要的答案。“还有呢？”她直视着他。
“还有……你的痴情，有时候真让我觉得于心不忍！我……”
林云突然用手堵住了聂克的嘴，并将自己的脸轻轻地贴近他的脸，小声说：“吻我一下吧，老哥！”
他将湿润的嘴唇贴到她的额头上，绕过眉毛、滑过鼻梁，与她那两片唇粘在一起，突然又迅速分开了。
“来日方长，我的小丫头，下车吧！”聂克拉着林云的手，她轻轻叹息了一声，而后就拉开了车门，走下车子。
白色的富康车开了，尾灯渐渐消失在茫茫夜色中。科大门前的霓虹灯依旧亮着，不时有几个晚归的学生打着口哨，扯着嗓子吆喝着什么。
“我爱他是违背常理，是妨碍前程，是失去自制，是破灭希望，是断送幸福，是注定要尝尽一切的沮丧和失望的。可是，一旦爱上了他，我再也不能不爱他！”此时此刻，狄更斯在《远大前程》中写的这段话突然脱口而出，她感觉自己的视线又一次的模糊了。
海辰，本名刘振华，陆军中校，中央军委机关网《政工研究》和《军旅文学》栏目远程编辑。自幼热爱文学写作，曾在军内外媒体发表各类文章千余篇，出版文学作品集《海蓝，海心》《那些年，那些光影流转的记忆》，多部文学作品在军内外征文比赛中获奖。
